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穿越北宋之甄宓传8

王安石派人送来了一张帖子,是邀请甄宓第二天去孔庙商讨县学课程计划的。他的字像剑客在竹林舞剑后扑簌簌落下的竹叶,潇洒、利落而跳动。

甄宓的心有点乱,那天的“愿意”说得也太草率了。女子做先生,她只听说过曹大家。可那是在宫廷里,教的也是女学生。自己怎么能去县学里教课呢?可惜杜瑗今天去了外婆家,否则还可以同她商量一下。其实哪里用得着商量,甄宓知道,以杜瑗的性子,肯定会极力鼓动自己去做的。来到这个时代以后,一直是杜瑗在推着自己往前走。过去则是朱萱。

她从小到大一直把自己框在淑女的规范之内生活着,其实没有人要求她这样,规则却一直融在她的血液之内。也许是因为她喜欢一切都是规整有序的,这样让她感到安全。她无法让别人、让社会有序,于是只好控制自己。然而遵守规则等于有序等于安全这个逻辑完全失败了,她的一生仿佛就是在证明这个失败。嫁给曹丕以后,她生儿育女、恃宠不骄、贤良大度、孝敬公婆,该做的都做了,可仍然挡不住曹丕的一纸杀令。如果不是朱萱,自己早已成了地下的怨鬼。是了,朱萱哪一件事是遵循了世人的规矩?适龄不嫁、父死薄葬,跑到深山里面修炼法术,哪一件事不是越到了世人对女子的规范之外。朱萱已经找到了她一生的追求,她可以不屑于世人对她的任何评判,平静地过自己的日子。

杜瑗还没有,但她尝试的姿态兴致勃勃的、充满了生气,让看到她的人都不能不受到感染,以至于忘记了用世俗标准去评判她。她理所当然地伸展着自己,反而让人特别想要去保护这珍贵的天性。

甄宓总是被她们吸引,何尝不是因为内心深处也渴望着像她们一样去生活呢。

第二天,甄宓如约来到了孔庙。

鄞县的孔庙是五代时期吴越王修的。宋朝建立以来,鄞县成了远离京城无人关注的偏鄙之地,历任县令大都仅仅把这里当作刷一任地方任职履历之处,很少兴作什么事,故百年以来,孔庙早已破败不堪。

甄宓看着大成殿里破损的孔子像、墙角的蛛网、积满灰尘的案桌,未几转出门去,见王安石正在对着庭院中一颗孤桐静静地站着。庭院中好几株柏树都被折断了。只有这棵梧桐卓然而立,跨越百年的时空。而梧桐树前的那个人,身量高而挺拔,旧旧的衣服罩在身上,像另一棵挺立百年的梧桐。

甄宓明明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,王安石不知怎的,感觉到了她的存在,于是回首,向她报以明朗的微笑。

恰好此时沈谓从门外进来。王安石和沈谓将甄宓让进明伦堂——这是孔庙里原先专门用来讲学的场所,王安石计划把这里当作县学的教室。

“甄小姐,今天请你来是要讨论一下县学的课程设置。”王安石开门见山地说:“立国百年以来,鄞县还没出过进士。成立县学就是想为这里培养读书人。不过县学主要是普及教育,教授经典,培养初步的读写能力。所以我打算设置书法、算学两门技能课和《史记》、《诗经》两门经典课。你觉得怎样?”

甄宓听到《史记》《诗经》都是自己读过的,跟他们讨论这个没有暴露来历的危险,顿时安心,轻声说:“这样很好。”

王安石继续说:“书法课自然由你承担。算学是沈主簿,诗经是我。《史记》我本来想找本县大儒杜醇先生,可惜他病了不能出山。只好我们三个分担这门课程。”

沈谓忙说:“我《史记》不太行啊,到时还要多请教你们两个。但是,以算学来说,就是到了东京,也找不到比我更好的老师了。”

如果在以前甄宓必定习惯性地先以“自己恐怕能力不够”来推辞一下,但这时不知怎的她有一种冲动,想换一种不那么“甄宓”的回答方式:“我想我可以胜任。”

没准儿,这样才更加“甄宓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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